自然人文纪录片《青绿甘南》2月6日至8日在央视科教频道播出。该片在新时代大背景下,从生态系统的角度审视甘南,以万物一体的“生态整体主义”为核心,聚焦自然与生态现实,以情感为基石,依托感动人心的故事,体现出以人为表达主体的生态之美;同时倡导万物和谐共生的新型审美观念,向大众传播生态和谐、万物共生、人与自然相生相依的生态理念,充分展现出甘南自然的本真之美、生态的和谐之美、生命的多样之美和表达的哲思之美,提升了大众对于人与自然关系的认知。
首先,《青绿甘南》表达主体的生态美,是有情感、有温度的。纪录片以人为本,通过一个个人与自然的故事,回溯甘南的生态之殇和切肤之痛。本片以20世纪20年代,美国植物学家洛克发现甘南这片神奇之地作为切入点,展现甘南生态之丰、自然之美。之后,从历史深处回归现实,通过卓玛加布、杨润海、杨安生等人的故事,对人类破坏自然生态的行为进行了深刻的反思。在玛曲县,卓玛加布数十年如一日,在草原上种草治沙,依托甘南山水林田湖草沙保护治理工程,使得曼日玛乡1980亩的河边沙化草原全部转化为优良绿色的生态系统。为了家园的美丽,卓玛加布花费了不少的时间和积蓄,他说,这是在还债。而舟曲县的杨润生,在舟曲特大泥石流灾害中失去了骨肉至亲,在十几年的伤痛中体悟出生态环境关乎生死的刻骨道理;迭部县的护林员杨安生,这位曾经的伐木工,目睹了五六百年的古树在三四个小时之内被砍倒、加工成木材。如今,从伐木工到护林员身份的转变,昭示着人类努力弥补曾经的过失。“还债、反思、弥补、自省”,这使得甘南的生态系统得以重塑,而重塑需要“坚守”,更要“坚持”。于是,在纪录片中,我们看到碌曲县“全域办”的周龙,带领队员守护着甘南全域旅游无垃圾的承诺与愿景;看到玛曲县健康教育所所长王加辉,为提高牧民健康素养和清朗生活方式所做的点滴努力。更为重要的是,越来越多的新时代青年,为甘南的生态治理和发展默默书写着各自的青春故事。他们是在玛曲县麦克村为研究气候变化、生物多样性而驻守的科考者;是在甘南生态旅游发展中不断创新的面点师、民宿老板;是为保护草原生态而尝试转型的年轻牧民;是种植高原夏菜和道地药材的高级农艺师;也是建立农业基地、养殖舟曲从岭藏鸡的青年企业家。从对历史的反思到自觉的生态革命,在这些有情感、有温度的表达主体身上,凸显出在中国生态理念的生动实践中,甘南改善生态、留住乡愁、开辟多产业高质量发展的不懈努力与新的成就。
其次,《青绿甘南》的视听语言是诗意的,有美感的。法国著名剧作家马塞尔·马尔丹在其著作《电影语言》中指出:“画面是电影语言的基本要素,它的原始结构的突出表现就在于它本身有着一种深刻的双重性,一方面,它是能准确、客观地重现它面前的现实的机器自动运转的结果;另一方面,这种活动也是根据导演的意图进行的。”这段话可以这样理解:画面的重现具有重要的叙事功能,它作为电影语言的基本要素,必然体现着创作者的主观意图,而主观意图就体现在画面构图、景别、镜头运动当中。因此,在《青绿甘南》中,作为具有创作者主观意图的视听语言,除了为观众展现一种横向维度的平面影像和视觉感受,还在表达生态美学思想方面被赋予了特殊的使命。不同的视听语言在表现不同的画面内容和视野范围时,会产生不同的节奏和韵律,从而影响叙事节奏、渲染气氛、推动故事发展。在本片中,视听语言的运用灵活多变,且会随着拍摄对象和情况的不同,产生相应的节奏和韵律。例如,在夏河甘加八角古城插箭节仪式上,用大俯拍鸟瞰视角呈现出箭体线条的美感。在尕海则岔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内,“土著”旱獭与“外来者”黑颈鹤和斑头雁,为了争夺鲜嫩青草和地盘所展开的大战,片中为了彰显叙事的冲突和节奏,在固定的中近景基础上,使用了移动镜头,展现出旱獭与黑颈鹤、斑头雁的激烈较量;同时,两极景别的衔接,即特写镜头和全景镜头、远景镜头的来回切换起到了渲染诗意气氛、突显情感的作用。片中还运用了动物的视角来增强叙事的趣味性,比如,旱獭“夫妇”之间的家庭大战,就是在小旱獭懵懂的注视下展开,随着双方斗争的升级,镜头切换频率也随之加快,小旱獭不可思议、莫名其妙的表情憨态可掬,让观众忍俊不禁。此外,片中还捕捉到雪豹的珍贵镜头,生灵之美,令人心醉。
正如纪录片结尾处所说:甘南草原上每个生命都以自己的独特方式奇迹绽放,直到回归大地深处,滋养万物,浩荡不衰。这正体现出一种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态文明理念。甘南,正以自己的探索实践创造出一个美丽和谐、多样共生的斑斓世界。一个生态多样性的甘南对世界将有着怎样的意义,这一切值得我们去期待、去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