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牙兰卡热,一个高大的藏族小伙子,是中兴行政部四川平台的一名普通员工。5月12日地震发生的瞬间,他做的3个“基本动作”,让在办公楼里办公的员工至今记忆犹新。
5月12日下午1点多的时候,他正与成都某公司人员通电话,商讨成都中兴大厦的电梯维护保养事宜。
“成都地震啦!”电话里面忽然传出惊呼声,随即断掉。洛牙兰卡热还来不及对这句话做应激反应,身体已经感觉到地面在摇摇晃晃了。
“成都地震啦!”洛牙兰卡热飕地起身奔向门口,办公室其他人也奔向门口。洛牙兰卡热所在的办公室就在1楼大厅隔壁。大跨两步,他已经来到大厅,不过却停了下来,对大门口前台边值班的保安叫道:“快,快把后面的大门打开。”
成都中兴大厦前后是许多块大折叠玻璃门,后门一般是关着。听到洛牙兰卡热的说话,保安才回过神来,匆忙从抽屉里拿出钥匙,向后门跑去。洛牙兰卡热还是心急,一步便跨过去,从手中抢过保安右手拿着的钥匙。
忽然,他停了下来,把钥匙塞到保安右手上,嘴里说着:“你快把门打开!”,一边夺过保安左手拿着的对讲机。
“楼下师傅请注意,请注意,赶快关掉电梯电源!” 洛牙兰卡热对着对讲机吼道。“收到!”对讲机里反馈道。此时已经有很多人从楼梯间跑到大厅,然后往门外跑。震感越来越强烈,双脚感觉到地面在左右晃动,耳朵听到“唰唰唰!……”玻璃抖动的声音。
后门已经打开。其他3个保安也集中到前台附近,洛牙兰卡热向他们大手一挥:“走,跟我上楼,疏散员工。”领头向楼梯间走去,其他保安紧跟其后。
楼梯间里挤满了惊慌的员工,人流向楼梯下面急速地流动,洛牙兰卡热贴着墙壁,慢慢逆着人流往上走,嘴里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大声呼吁:“大家不要慌,不要挤,注意安全!”
在哗哗的脚步声中,这个声音异常响亮,人群的脚步稍微慢了些。
“大家不要慌,不要挤,注意安全!”一遍又一遍。洛牙兰卡热艰难地逆流向上,他扶着墙的右手感觉到墙壁在摆动。忽然,墙顶上的石灰贴着墙壁掉下来,砸在洛牙兰卡热前面的地上。
“大家不要慌,不要挤,注意安全!”一遍又一遍,洛牙兰卡热觉得时间很快,身边的人流换了一批又一批;他又觉得时间过得很慢,怎么墙壁还在晃动?怎么才走到2楼?
“大家不要慌,不要挤,注意安全!” 洛牙兰卡热觉得身边的人流逐渐变小,逆行的阻力也变小了。他已经来到3楼,这时,强烈的震感过去了。
下行的人流变成几个人了。洛牙兰卡热三步跨做二步,几下便到了7楼,来到员工统一办公的大办公室,只见,屋顶的天花板掉了许多块,留下大的黑窟窿,掉下的石灰砸在办公桌上,地上,窗台上。
“有人吗?快点下楼!” 洛牙兰卡热对着空旷的办公室喊,里面看不到人的影子。忽然,一个人从桌子下钻出来。
“地震已经过了,快点下楼。” 洛牙兰卡热跑过去,把她扶到走道里。“你自己先下楼,我还要找找其他人。”……“哦,对了,小心头顶掉石灰。”
从7楼到6楼,再到5楼,4楼,3楼,2楼,洛牙兰卡热每一层检查是否还留有人。等洛牙兰卡热汗流满面地回到1楼,十几分钟已经过去了。
“开门,关电梯,疏散人群,这些基本动作,情急之下,你怎么能想到?” 事隔多日,在前往绵阳江油慰问公司员工家属的车上,记者问洛牙兰卡热。
“不是临时想到的,平时就想过,因为这是我的工作,行政部的工作。”
“你当时就没有害怕一旦办公楼倒塌?……”
“没有想过,不是假话,我只想到将员工安全疏散。因为我知道,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大学生,都是人才,他们千万不能出事。”颠簸的车上,洛牙兰卡热的脸庞愈加棱角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