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的背影
一夜的雪霜
如浮在宇宙呵一口气
冷漠凝成秋日的等候
走在等待已久的小路
墙角长出层层的青苔
如长满雨夜的次数
梦里还是你握手的温暖
将我的长发盘根成初恋的温情
远山变成了思念的长廊
雀儿在雪影下探测你的深度
我忽感寒冷
把露在思想外的肮脏收了再收
呷一口藏茶
润开干涩的喉咙
等待云开雾散后暖暖晨阳
装点我鬓角的一缕白发
梦的一个背影
在雪山下沉沉的行走
善
无数次
我从窗棂的光亮中醒来
在无数的四季抵达后
重复再重复
思想很快如身上脱落的皮屑
新新旧旧 没有感觉
每个人用未外露的真实
隐喻 象征
无论暴君 恶魔
我都把他们画入我的诗框
像驯服的饿狼
人字的一撇一捺多么相像
就像寺顶双卧的麋鹿
回家
城市空寂了
车站涌动了
大包小包裹着留守的思念
空巢的无奈
穿戴抖擞了
暂且藏起手心的老茧煎熬的心血
汗水留在驻地好在来年浇灌思念之花
回家吧 回家了
梦的一头有曲曲直直成长的孩子
还有日益苍老的双亲
月光淌过河水
椅子靠坐着
年迈的阿妈和姨娘
一个下午她们搜集了
曾经的悲苦
阳光打蔫着爬进窗子
与小狗龙猫蜷缩在一起
窗外垃圾车的音乐
有些哽咽……
电视剧里的角色
像是姐妹俩乘月光淌过河水
那时候的河水汹涌
浸过她们瘦小的大半个身子
白发跌落于她们
一朵从冬熬过的花
正向夏的深处开着
寒冬拧出的温暖
每次第一场雨
就会想起你
在雨中，我们之间
心底的独白彼此诉完
然后你笑 我笑
目光清澈见底
每次第一季春分
就会想起你
寒冬拧出的温暖
在这一日格外快乐
然后你说 我说
心底明明朗朗
每次遇到“4.14”
就会想起你
那突如的厄运
这一日你与骨肉分离
然后你哭 我哭
知道这是个放不下的日子
葫芦丝
石经城的路边
双拐架起一支葫芦丝
无奈漂浮于一只空缺的裤腿
刺眼的光束使汗水在白发间发酵
一支曲子酿出思念
另一支曲子随风归故里
前方的小伙音箱开始沙哑
和所有人一样我没记住他的样子
放在面前的纸盒
抓去我递过去的零币
一碗牛奶
一碗牛奶
足以让我读出
手与刀谈论膘的薄厚
读出 牛犊
渴望吸吮的目光
抬高目光
草原苍茫无边
八 月
看着收割的视频
我想起那把锈蚀的镰刀
却怎么也想不起沁鼻的麦香
播种的农人
耕牛哞走的犁铧
目光延伸在层层楼宇外
笔与纸
视线模糊
却越发在纸上发了光阴的誓言
风吹起 落些叶子
吹进窗棂的风
和白发相视而笑
石经城
阵雨后
秋躺在坡地 坐在草坪
石板路面雾气腾腾
我知道龙胆开在山间
续续走动的白云
撩走山顶薄雾
阳光举在八座塔顶
鸽群再次落地啄食
布毛才仁，女，藏族，青海玉树市人，1968年出生，热爱诗歌散文创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