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与殿
石头是会开花的
垒砌在信仰里的石头
会温润万物的心灵
史书上消失的那部分
就在眼眸里
慢慢的淌下来
无需再别人的言语里
读懂你的高度
我们早该静静地仰望
或匍匐大地
抚摸你伤痕累累的面孔
扎什伦布寺
风从远方带来
或带走什么已无关紧要
尘世，摇不动你
我触摸了雨水的面孔
经铃声中的坛城
班禅，格外的亲近
苍穹之上依然是苍穹
你的体内悟着整个
世纪以来的魂
跪在你磨了又磨的石道上
让我再次看见
石头会开花
藏王之墓
青稞采摘着阳光上架后
藏王从各地赶回
朝西歇在故都的河畔上
伤口里长出的歌声
已在酒的韵味里越酿越香
跟脚踝一起的牦牛与蹄音
道路与皱纹
裸露行走在琼结河畔上
只有苍鹰带着高原的波澜
选择在苍穹之上寻找栖息之地
自己早已向众生跪去
达娃卓玛的歌声
瞬间让整个骨头都柔软起来的歌声。
琼结达娃卓玛，抚摸着
一代又一代的神经末梢。
岁月不居，轮回的彼岸点一盏空白。
达娃卓玛的歌声，却长在
西藏的话语里，不曾陨落。
听！让整个骨头都柔软起来的歌声。
我们多么需要一位知音。
像雅砻这样柔软的视域
是一个人最后要到达的高度。
渐失的故乡
鸟儿飞向黄昏后
月亮吐出一块温润的石头
晾在时间之上
多年游荡的众神
今夜泊在故乡的上空
从黑夜到达黎明
站在故乡的湿润与静宁中
才发觉自己已是旧人
父亲耕耘的土地上
年迈的青稞已无法生根发芽
齐巴•卓么次旦，藏族，甘肃卓尼人。毕业于西北民族大学藏语言文化学院文学专业。现居拉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