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觉果
摘要：古浪吴坚久智曲洋多杰系宁玛派活佛，大师讲经传法，传播宁玛派教法，引进先进科技，推动地方社会发展，并毕生致力于促进汉藏民族团结。民国初期，古浪吴坚久智曲洋多杰等组成的甘肃代表团前往西藏，为汉藏民族团结和中央与西藏地方间联络感情、解释前嫌、疏通关系做出了贡献。
关键词：古浪吴坚久智曲洋多杰；宁玛派；民国；甘肃代表团
一、引言
古浪吴坚久智曲洋多杰是18世纪热贡地区宁玛派大师姜隆华青南卡久美的化身古浪那措让卓的转世。古浪吴坚久智曲洋多杰(又名古浪仓、尊称古浪活佛)学习宁玛派教法、讲经传法、灌顶收徒，成为藏传佛教界德オ兼备的一名大师。1917年，古浪活佛抵达北京，先后三次与北洋政府总统黎元洪交流中央政府与西藏地方政府间的关系，并向黎元洪总统建言献策，为治理祖国西北边陲提出中肯建议。黎元洪总统肯定古浪仓的意见，赞扬大师的勇气和精神，并赐“西宁青海等旧密宁玛派政教大宗主古浪大喇嘛之印”。1919年，古浪仓与李忠莲、朱绣等甘肃代表团成员赴藏，疏解中央政府与西藏地方政府间的紧张关系，因此古浪大师为宁玛派的发展、汉藏民族团结和祖国统一做出了重要贡献。
目前，有关甘肃代表团入藏的经过及其历史意义方面的研究成果较为丰富，代表性论文有《1913—1933年西藏上层的政治抉择》、《1919年甘肃代表团赴藏历史背景述略》、《1919—1920年甘肃代表团入藏史事探析》、《试论民国时期甘肃代表赴藏的缘由及其意义》、《从朱绣入藏观北洋初年对西藏之经营》、《马麒对藏政策述论》等。我们借助上述成果能了解民国初期的汉藏民族和中央政府与西藏地方政府间的关系以及甘肃代表团入藏的历史意义，但是学界对古浪吴坚久智曲洋多杰在甘肃代表团中扮演的角色和作用记述较少。实际上，元、明、清中央政府治理和经营西藏等西北地区时采用册封等方式，向藏传佛教各教派高僧赐予“国师”“法王”“呼图克图”等职衔，而藏传佛教高僧在中央和地方政府间起着下达皇令、推行决策、上传民意的作用。中央采用这种“权カ的文化网络"在地方运行国家权カ，建立国家权威，使西藏等边疆地带得到稳定和统一。古浪吴坚久智曲洋多杰作为具有“呼图克图”职衔的宁玛派活佛，为祖国统一和西藏等地区的稳定做出了贡献。
二、降临人间，弘扬佛法
(一)古浪吴坚久智曲洋多杰生平
古浪吴坚久智曲洋多杰于1875年生于隆务河流域的一个普通家庭，俗名吴坚旦增，其父嘉华扎西，其母齐毛塔。3岁时被认定为古浪那措让卓的转世，取法号为久智曲洋多杰。1881年，在措周让卓、格当活佛、囊拉活佛等大师的主持和密咒师的努カ下，久智曲洋多杰在南宗寺桑俄丹杰林举行坐床仪式。6岁时，拜热贡曲玛仁波切为师，学习拼读、正字法和宁玛派教法，又在南宗寺学习梵文及《诗镜》《入行论》《三律义》《如意藏》《所知藏》等经典。13岁时，拜第二世夏噶巴为师，学习藏族历史。不久，古浪仓与夏噶仓、噶丹活佛、玛萨仓等大师前往拉萨进行朝拜和学习。在西藏时，他们拜见达赖喇嘛、班禅额尔德尼和摄政第穆等重要人物，并通过九世班禅和摄政第穆的安排，古浪吴坚久智曲洋多杰一行前往亚隆协扎、扎央宗、桑耶青浦进行朝拜。从西藏返回青海不久，在十三世达赖喇嘛的举荐下，被光绪皇帝册封为“呼图克图”。1892年，古浪大师拜夏琼寺夏玛尔班智达为师，学习声明、因明、诗歌、教法宗义和《菩提道次第广论》等论著。他与僧众辩经时，思维敏捷而得到了众人的赞扬，夏玛尔班智达也称他为“格荣小智者”。19岁时，古浪仓赴康区的佐钦寺，拜南卡沃赛大师、格芒仁波切、洛赛贝桑布等为师，学习《普贤上师言教》《遍智之道》《幻化息静》《解脱道论》《文武百圣》《金刚欄》《入行论》《三律仪》《所知藏》《秘密藏续》《生起圆满次第》和《大幻化网》。又去巴邦寺和宗萨寺拜エ珠·云丹嘉措等为师，学习显密经典和《集分派声明》《月八斋派声明》《妙音声明论》《诗镜》等声明学和韵律学经典著作。此后，久智曲洋多杰经甘孜、嘉绒、拉卜楞寺、亚玛扎西切返回府邸，并先后在阿琼南宗寺和青海湖海心山闭关修行，研习佛法。
1900年，久智曲洋多杰重赴康区，在居・米庞大师前历时4年学习天文历算、《四部医典》、声明、因明、诗歌和旧密教法。米庞大师赠予他《荣松班智达全集》，并赐宁玛派大统领之名衔。在康区期间，古浪大师任佐钦寺五明佛学院历算堪布，并在佐钦如意宝等堪布的鼓励下为寺院编写历算教科书《历算书・明智项饰》，成了一名很有影响力的宁玛派大师。此后，因安多地区宁玛派弟子的请求古浪大师返回府邸，并从那时起著书立说、广收弟子、建寺造塔，为宁玛派的发展奉献了毕生经历。大师于1932年圆寂，享年58岁。
(二)古浪吴坚久智曲洋多杰弘扬宁玛派教法
宁玛派是藏传佛教派别中历史最悠久的教派之一，其宗教文化形态跨越“前弘期”和“后弘期”两个时期，故其宗教文化内涵丰富而复杂。在历史演变中该教派出现了出家僧人和在家居士两支僧团，其中出家僧人跟其他教派僧人一样，恪守戒律，研习佛法，并有完整的寺院组织，而宁玛派在家居士则可养老育儿、参加生产劳动，只在寺规规定的日子举行宗教仪式，因此具有“神圣”与“世俗”的“二重性”。在两支僧团中宁玛派出家僧人主要集中在康区和卫藏地区，而在家居士主要集中在安多地区。笔者近几年研究安多地区宁玛派的历史后发现，最初安多地区的在家居士也较为松散，只是各自前往宁玛派寺院和圣地进行朝拜修行，当信众受邀时为施主举行招福招财、祈祷五谷丰登等仪式。自16、17世纪以来，河湟地区出现了班丹扎西、姜隆南卡久美、多智钦、佐钦曲洋多丹多杰、夏噶仓、格荣那措让卓、格荣久智曲洋多杰等众多宁玛派大师。这些大师在宁玛派寺院学习佛法后返回安多地区，为松散的教派弟子传授成熟之灌顶，解脱之讲解，论据之印证等法门，同时建造俄康、举行法会、制定寺规，从而形成了有寺院、有宗教组织、有集体仪式的且在民间有影响力的宁玛派密咒师宗教团体。
古浪久智曲洋多杰大师从康区返回安多后，在南宗寺为多协阿旺嘉措等讲授天文历算、《诗镜》、《诗境》疏解、《司都文法》和宁玛派教法。在青海湖海心山向曲洋让卓、夏仲久美南木卓等多位弟子传授大圆满教法。1906年，为了满足扎西南杰等多加、坎布拉和格瓦三部落头人的请求，古浪大师主持莲花生大师心咒法会，为三部落的密咒师和信众讲经传法。1910年起，古浪大师先后在哲杰库、热贡双棚西、巴燕等周边村落为密咒师和信众传授《普贤上师言教》《八部天龙》《酿提》《金刚欄仪轨》《八大法行》《文武百尊》《狮面母禳解》《马头明王》等教法。同时向多加头人等地方精英人士讲授《颇罗鼐传》《萨迦格言》《国王修身论》等藏族典籍，培养地方头人治理事务的才能，也劝导信众积极从事农牧业生产劳动。
古浪大师在京拜见第七世章嘉呼图克图时，章嘉大师希望古浪大师能修复坐落于青海省西宁市的三贤者修行洞。于是，古浪吴坚久智曲洋多杰于1918年7月21日转赴西宁，了解三贤者修行洞情况，并从李土司等处购买修行洞。《历代古浪仓传》中记载，“古浪仓为了收购和修复圣地，先后收集钱财，向李土司等人赔偿六百两银子和许多财物及马匹，并于25日双方签字画押。又在大师的两千三百五十七两银子、多卷绸缎和粮食的资助，以及拉加嘉瓦仓、塔尔寺毕嘉仓、噶旦活佛、不让千户先巴、支扎囊索、华热嘉德仓、涅源寺、瞿昙寺、昨那、罗汉堂等活佛和广大信众的努力下，顺利修缮了已被损坏的佛殿。”古浪大师引领信众，出资出力，重新修缮和扩建佛殿，为青海地区的多元历史文化增添了新的文化元素。
古浪久智曲洋多杰成为一名博学多才的大师后，在安多藏区讲经传法、广收弟子、建寺造塔、筹办法会，积极推动了青海藏区的藏传佛教的发展，同时培养了很多卓越人才。《历代古浪仓传》中记载“古浪久智曲洋多杰向宁玛派弟子传授神圣密法，向信众讲授文化知识，故而黄河南北两岸出现了精通密法的成就者，能说会道的智者，恪守戒律的僧人，治病养生的医生、观测天象的大师、劫富济贫的头人、度量造像的画师、雕刻造像的工匠、吹奏乐器的乐人和拥有精湛密法的堪布等人才”⑺脸。这段引文全面总结了古浪久智曲洋多杰传播和弘扬宁玛派教法、传承藏族传统文化，培养地方精英、推动地方社会经济和文化的贡献。
三、建造米庞大师灵塔，引进先进科学技术
1917年，古浪久智曲洋多杰大师前往五台山建造米庞大师灵塔。途中，西宁主席、兰州总督等上层人士先后迎请大师，并为其顺利抵达五台山提供各方面的帮助。大师此行还朝拜了山西省晋阳大佛寺、定州开运佛塔等圣地，了解了汉地佛教的历史及特点。抵达北京后，先后朝拜雍和宫、万寿寺、白塔等在京藏传佛教寺院，又与章嘉活佛、拉王仁增大师、译师叶西托美、浩尔钦更藏诺布、扎萨克图王、卓尼德娃仓等高僧交流民族关系。1917年6月2日赴五台山，拜访拉卜楞阿旺格勒仓的转世和热科呼图克图等人，深入探讨教派宗义，又撰写《五方观音祈祷文》，向信众讲经传法，被称作“古浪大佛爷”。6月18日起，与五台山扎萨克喇嘛坚赞桑布和菩萨顶的老爷商议在五台山菩萨顶右侧山谷建造居・米庞大师灵塔事宜，并商定由热科仁波切为王的藏族僧人、格西德尔西尼玛为首的蒙古族僧人和菩萨顶的汉地僧人为灵塔按不同宗教、不同民族习俗的仪式仪轨开光加持。
灵塔建成后，古浪仓返京，并先后三次与北洋政府总统黎元洪探讨汉藏民族关系和宗教问题，黎元洪总统赞赏古浪大师的聪明才智和爱国爱教的精神，并于1917年9月13日向古浪仓赐予由汉、藏、蒙三种文字刻写的“西宁青海等旧密宁玛派政教大宗主古浪大喇嘛的金印”，并赐“善解脱六道痛苦之大智者”的题字和多卷绸缎。古浪仓重视科学技术发展，在京期间，亲自前往医院、学校、エ厂参观学习，尤其在医院深入学习中医的治疗法和治疗仪器以及医院的管理措施。又与大译师叶西托美和章嘉呼图克图以及科学家交流、探讨和学习汉藏历史和先进科学技术。古浪大师于10月12日启程返乡，在途中先后朝拜汉地佛寺、石窟和石刻造像，西南总督、西南都督、兰州总督先后为古浪仓举行欢迎仪式。古浪一行于1918年2月1日抵达古浪寺。
古浪久智曲洋多杰大师抵达府邸后，在青海省尖扎县建立几所学校，培养了一批年轻学子，又在南宗寺建立医院，邀请中西医为百姓诊治疾病。大师从内地引进各种植物的种子，发展农业生产，并建造小型磨坊，制造地毯，还推广发电、制药、出版、拍摄、喷漆等技术，积极推动了我国民族地区的经济、文化和科技的发展。
四、践行使者使命，疏通汉藏关系
清末时期，英殖民主义多次侵犯我国西南边陲，签订不平等条约，试图将西藏变为殖民地，国内又发生辛亥革命而无暇顾及祖国边陲地方。1913年十三世达赖喇嘛发表的《西藏全体僧俗大众今后取舍条例》(简称《水牛年文告》)和1917年发生的“藏军越界割马草”事件又加剧了中央和西藏地方政府关系的裂缝。英国更是利用契机，制造谣言，分离汉藏民族关系、破坏祖国统一。而中央政府和西藏地方政府间又几乎疏于人员来往，彼此缺乏了解，汉藏民族间产生沟壑，中央与地方政府间的关系趋于不合理、不正常化。有档案亦载“1919年4月，北京政府部分人士联名报告，提出民国以来汉藏双方缺少接触，隔阂日深，欲解决藏事，还是以派员入藏’联络感情’，乘机与达赖喇嘛直接商洽，最为上策。”在国内形势严峻、民族关系复杂的态势下，北洋政府向甘肃总督军张广建致电，下达向拉萨派出使团的命令。张广建派遣甘肃督军咨议李忠莲、甘肃军事参事朱绣、青海宁玛派僧人古浪仓、管理玉树二十五族佛僧拉卜尖贡仓等入藏。有人研究认为向中央致电提出向拉萨派甘肃代表团的策略由马麒所提，并把甘肃代表团赴藏取得功绩归功于他，但分析历代中央政府治理西藏等西北边陲的策略可知，中央政府向西藏地方派往代表团、册封国师、法王等为中央一贯采取的治理方法，因此民国初期甘肃代表团入藏也是中央“以史为鉴”的政治智慧，因此马麒的活动及动机，仍需斟酌。
1918年1月1日，张广建邀请古浪久智曲洋多杰到兰州，与大师协商为维护汉藏民族关系和祖国统一前往拉萨的相关事宜。古浪仓不负中央对他的信任，于1919年7月29日启程入藏。古浪仓等甘肃代表团途经涅源、恰不恰、嘎多、结古、格结、那曲和热振等地。在途中，古浪仓一行朝拜佛寺，与各派高僧交流佛法知识，为宁玛派弟子和佛教信众讲经传法。10月5日，李忠莲和朱绣两位说明从昌都前往拉萨的路况后，古浪一行改道，最后经格吉前往拉萨。当时西藏方面知情后，派兵在怒江扼守。在紧急关头，古浪大师向西藏地方政府致信，说明入藏缘由，为代表团顺利入藏排忧解难。《历代古浪仓传》记载：“古浪仓向达赖喇嘛致信，详叙原由，因此十三世达赖喇嘛速撤收兵，并派官员隆重欢迎古浪仓等甘肃代表团。”此外，使团抵达念青唐古拉时，古浪仓举行祭祀仪式，撰写祈祷文，祈求神灵完成代表团的使命。该祈祷文记载“莲师降服举誓者，念青唐拉诸随从，尽兴享用此供品。请助汉藏永和睦，汉藏和睦盛佛法，佛法昌盛百姓福，顺利完成此伟业，各方神灵请保佑”。这一祈祷文能充分表明古浪仓践行汉藏民族团结、维护祖国统一的爱国爱教精神。古浪大师一行于1919年11月25日中午1点03分抵达拉萨。当时西藏地方政府派色拉嘉绒瓦等人前去迎接。此后又派德格法王阿甲仁波切、噶伦擦瓦、噶伦赤门诺布旺钦、噶伦贡桑孜孜仲却迥、司伦雪康仓、拉然巴格西喜饶嘉措等哲蚌寺鲁崩康参僧众代表前去致敬献礼，古浪大师与他们交流佛法，探讨缓和汉藏民族关系的措施。
学者们对甘肃代表团与十三世达赖喇嘛等西藏上层人士会谈的时间和次数方面有不同的见解，其中时间分歧由农历和公历的差异而产生，可不赘述。在会谈次数上各持已见，汉文文献中认为甘肃代表团与十三达赖喇嘛等西藏地方政府上层人物举行了三次会谈，而藏文文献中记载着先后七次会谈的时间和地点。笔者梳理相关资料后，总结古浪仓等成员组成的甘肃代表团的活动情况如下：“11月29日，甘肃代表团向江孜孜仲洛桑君乃和拉然巴西绕嘉措要求尽快拜见十三世达赖喇嘛。12月4日，孜仲洛桑却迥通知代表团次日会见达赖喇嘛。12月5日，十三世达赖喇嘛在罗布林卡寝宫接见甘肃代表团，当时在寝宫左侧为古浪仓设坐台，李忠莲等人就坐其左侧，参会人员包括雪康、噶伦、四噶伦布和译师。古浪大师向达赖喇嘛等传达中央的心意，表达了汉藏民族团结的重要性；12月6日上午10点，甘肃代表团在布达拉宫拜见达赖喇嘛，又参加大昭寺举行的噶伦会议；12月14日，古浪仓、拉布仓、朱绣和李忠莲等参加罗布林卡军营举行的汉藏会议，古浪大师为中央政府和西藏地方政府关系以及汉藏民族团结方面做出重要讲话。十三世达赖喇嘛赞同古浪大师的意见，并赠送“汉藏大媒人”的题词；1920年1月29日，举行噶厦全体会议，参会人员有色拉寺代表孜仲益钦莫洛桑曲达、夏佐钦莫洛桑凯却、四品官格桑坚赞、仲雪南杰多杰和翻译。李忠莲、朱绣以及拉布仓活佛也表明了立场；2月4日下午，古浪大师参加噶伦会议；2月14日，古浪仓参加噶伦会议，参会人员有十三世达赖喇嘛、九世班禅额尔德尼以及雪康瓦、噶伦赤门诺布旺钦、三大寺堪布等重要人物，会议再次深入交流彼此的意见后，执笔汉藏合璧的正式文件，并向兰州总督和北洋政府致电，上报会议情况；2月15日，举行噶厦钦莫会议。”古浪大师等甘肃代表团抵达拉萨后，与达赖喇嘛、班禅额尔德尼等西藏上层代表举行七次会谈，顺利完成了代表团的使命，他们签约文件后，立即送往北京。此经过在《历代古浪仓传》载：“古浪仓、拉布仓、李忠莲、朱绣等44人在文件上盖印后，达赖喇嘛土登嘉措盖金印，并决定文件在10日内送达结古、13日内送达西宁、14日内送达兰州、15日从兰州送往大总统前”。甘肃代表团在藏间，古浪仓与西藏政教上层人物广泛接触、增强友谊、维护和平、疏通了中央政府与西藏地方的关系。
古浪仓抵达拉萨后，不仅顺利完成了使命，面且先后朝拜各大寺院，与各教派大师交流政教见解，向众多僧俗人士传授了电镀金、银及石印等エ艺技术。《钦绕诺布大师与藏医天文历算》记载，“古浪仓在天文历算方面也有很高的造诣，时任门孜康医药学校校长的钦绕诺布拜他为师，系统学习了《日月食推算法汉历心要》，解决了日月食预报的难题”。古浪仓在西藏期间，不仅起到了中央和地方间的桥梁作用，面且为藏传佛教和藏族文化的传播和发展也做出了贡献。
1920年4月2日，达赖喇嘛和三大寺代表等西藏上层人士欢送古浪仓一行。代表团离开拉萨时，十三世达赖喇嘛“设筵祖饯，声言余亲英非出本心，因钦差逼迫过甚，不得已面为之，此次贵代表等来藏，余甚感激，惟望大总统从速派全权代表，解决悬案，余誓倾心内向，同谋五族幸福"。同时，十三达赖喇嘛题词“汉藏团结的大功勋古浪活佛”，肯定了古浪大师作为代表团使者，为汉藏民族团结和祖国统一奋勇前进的精神，这也表明达赖喇嘛的思想有了转机，有了同中央恢复正常关系的愿望。古浪仓一行于7月7日抵达西宁，众多大师、弟子和官员举行欢迎仪式，7月18日抵达兰州，张广建等汉、藏、蒙古族等大小官员举行欢迎仪式，古浪久智曲洋多杰被册封为“甘宁千户”，请求留于兰州，并于8月15日在兰州总督的护送下抵达府邸。
五、结语
古浪久智曲洋多杰大师拜诸多宁玛派大师，系统学习宁玛派教法，积极推动了安多宁玛派的传播和发展，从内地引进科技，促进了地方社会经济、教育和文化的发展。民国初期，在汉藏间出现隔阂、中央政府和西藏地方政府关系趋于不正常的情况下，古浪大师作为清末至民国初期由中央政府派往西藏地方的第一个使团的代表之一，为了祖国的统一和安定发展奋勇前往拉萨。代表团在西藏期间，古浪大师等代表先后七次与十三世达赖喇嘛等上层人士进行会谈、交流意见、疏解汉藏隔阂，表达中央的意向以及国际局势的态势，从而破灭了英国图谋殖民西藏和分裂祖国的意图。贝尔也认为“这是自1910年中国军队迫使达赖喇嘛流亡以来绝无仅有的事件，也是英藏关系倒退的一个表现。”因此，古浪仓作为一位藏传佛教宁玛派活佛，受到了中央政府和西藏地方政府的信任，其致カ于汉藏民族团结的行为受到了人们的一致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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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2016年度北京市社科基金一般项目“北京藏传佛教寺院的历史地位研究”(项目编号:16ZXB011)阶 段性研究成果。
作者简介：完麻加，藏族，青海贵德人，讲师，博士，硕士研究生导师，主要从事藏族宗教文化与历史研究；吉毛措，女，藏族，青海同仁人，在站博士后，主要从事苯教历史文化研究。
原刊于《西藏研究》2018年12月第6期 注释略
